想起独自一人签下手术同意书时的凄凉,心痛到无法呼吸。而温婉,从始至终一言不发,
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,看着我像个疯子一样发泄。她的沉默,
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。我突然就累了。见我慢慢冷静下来,
她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我的床前,泪水涟涟,言辞恳切,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把刀子,
句句扎进我的心里。“兴华,小文渊是个可怜的孩子,除了我,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。
如果连我也不管他,那他就真的无依无靠了。”苏文渊无依无靠,那我呢?
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村子里,除了她,我又有谁可以依靠呢?她擦干眼泪,站起身,
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决定。“我联系上了一位省城来的自闭症领域的专家,
这几天正好在镇上义诊。我打算这几天先陪小文渊看病。反正你现在手术也做完了,
身边也不需要人时刻守着。”她声音很轻,却残忍得让我浑身发冷。我苦笑一声,
伸手摸了摸那条被石膏包裹得毫无知觉的腿。现在,它像一截不属于我的朽木。我闭上眼,
疲惫地挥挥手:“我知道了。”她似乎愣了一下,看着我这副平静得过分的样子,不知为何,
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。可一想到苏文渊,她还是狠下心,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我浑身颤抖地缩进被子,死死捂住嘴,压抑着痛苦的呜咽。她若对我还有一丁点关心,
就该去问问医生我的伤情有多严重,就会知道我面临着终身残疾的风险。可惜,
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学生苏文渊,从未真正在乎过我的死活。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