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门缝里传进来的呼吸声。彼时的我十岁,蜷缩在阳台结冰的栏杆旁,
听着屋里弟弟啃苹果的脆响。「那天零下十五度,」我突然开口,
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移动,「你说我偷吃弟弟的饼干,把我关在阳台一整夜。」
刀尖扎进木门的闷响近在咫尺,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。「初中体检查出营养不良,
你在报告单上写了什么,你还记得吗?」「我记得清清楚楚,你写的是‘活该’!」
那时候我不明白,别人的妈妈怎么对他们那么好,而我的妈妈,根本不像是我妈妈。
我所想要的母亲的样子她都给了弟弟,只给我剩下了残忍狠毒。腐臭的呼吸喷在后颈,
我猛地蹲下,刀刃堪堪劈进墙上的全家福里。照片里,弟弟穿着崭新羽绒服,
而我套着母亲改小的旧毛衣,领口还沾着洗不掉的酱油渍。「最可笑的是上周,
你说了等我出嫁要三十万彩礼,却转眼就签了器官拍卖的协议。」我闭了闭眼,
回忆着我在房间里翻出来的器官拍卖书,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我妈的大名。